Dream and Sacrifice in WARLORD
《投名状》里的理想与牺牲


电影《投名状》里面庞青云的理想和做法可谓耐人寻味,或许可以煮酒论论英雄,从尊重别人的世界观和实现理想的方式两个角度分析一下

去年年底看完电影之后就已经把一些影评给看了一圈,如今半年之后,再在google上面搜了一下影评,看看大家如何评论庞青云这个角色,以及他的理想……

对庞青云的一些行为,一些想法,一些信念,网上有褒有贬。有认为其政治理想崇高,但过于理想主义;也有认为其属于兵家路线(对比赵二虎的匪路线);也有认为这种做法才推动历史等等……

先还是简要把剧情概括一下:
庞青云本是官兵中的头目,后来战败流落到赵二虎和姜午阳的匪军中,与赵二虎和姜午阳结拜纳投名状,许诺共生死等。之后带领这群匪军加入朝廷成为正规军,在剿灭太平军立下战功,职位随之渐高。庞青云不加入朝廷的各种腐败势力,致力于自己爱民的政治理想。然不得不迫于朝廷压力除掉赵二虎,最终遭愤怒的姜午阳刺杀(剧情上实际是被朝廷派来的背后暗枪杀死的)。


而此处我想从另外的角度去分析:

尊重别人的世界观

在实现自己的理想的时候,是否可以去践踏别人的思想,或者说得温和点,是否可以牺牲别人的理想,别人的信念……

庞青云在实现自己心中政治梦想(以民众利益为最高)的时候,牺牲了二哥赵二虎的观念(赵二虎应该是代表江湖上以义为重的思想吧)。暂时抛开庞大哥的理想是否高尚高明(其实是挺正面的理想),也抛开赵二虎的想法是否比较“山寨”,其实各人都有各人的想法,何苦因为对自己的想法的执着,就不顾别人的想法,甚至侵占别人,利用别人呢?在打苏州一战,庞大哥已经彻底牺牲了二虎的理想了:二虎许诺在对方主将死后,给剩下的兵士一条生路,而庞大哥为了能够攻下南京、节省军粮,把二虎锁在后院,下令弓箭手射杀全部4000已投降的俘虏……他完全把二虎的信誉,作为自己可调度的一个棋子了……

后来朝廷要求他整顿军营,其实暗指叫他除掉二虎的时候,或许庞大哥再次为了江苏百姓能够减免赋税这个理想,再次牺牲了结拜兄弟二虎。戏中也表达了庞青云这决定是艰难痛苦的,但终究他认为这样做是合理的,台词中包括躲在自己房间喝酒对着想象中虚拟的赵二虎说“你会知道我是对的”“你的死是值得的”等。这实际上在替别人做主宰做裁决。而谁又能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对的呢,谁又能裁定对方的想法是天真的呢?似乎赵二虎他们那群原来的匪军不是江苏人,假设他们是外乡人的话,凭什么庞大哥能够裁定他们应该为了江苏人民做牺牲呢,而这些牺牲,对于这些人的家乡来说,有谁去补偿,又如何去补偿呢?

另外,兵不厌诈,是庞大哥信奉的手段,或许这也是最后他能够牺牲掉“投名状”的原因吧。电影里面赵二虎和姜午阳都是讲义气恪守投名状的人,处处以兄弟情义为先。而在庞大哥看来(他自己也说过他其实不相信投名状,他相信二哥),立投名状的时候可以他照着誓言念,但是到了执行的时候,他就会按照自己的权重去衡量(也就是认为他的政治理想重于投名状了),去取舍……

这实际上就是一个不相信投名状的人,装作相信投名状,去骗取了两个恪守投名状的人的“恪守”。这可谓“兵不厌诈”。对敌人运用的手段,用在了兄弟之间。当然,或许只是赵姜二人认为庞是兄弟,庞大哥是否如此认为则不得而知。对比之下,庞大哥的世界观是一切为了政治理想,赵二虎姜午阳的世界观则是兄弟义气至上。


实现理想的方式

电影里面庞青云的理想的出发点固然不错,不过或许基于某些局限性,其方式或许颇值得斟酌……

第一,要想替人民群众做点事情,简单的免税是一种不合理的方法。税收除了帮助支持国家以外,还有调节再分配的功能,比如对低收入者减免,对高收入者征奢侈税(当然在当时是否这种税收政策是否可行我没有研究过,也没有概念)。而且若放弃税收,如何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呢?更何况,如果3年清政府不在江浙收税,或许只好加重别的地方的税收。简单免赋税的方法在更大的层面看是顾此失彼的,这点上似乎庞青云想得太简单,却还认为自己的想法就是对的(并为此牺牲了许多),可惜哉……

第二,要进行改革,想为大众做点事情,应该花点时间去研究整体社会的东西,在这儿我其实是指他不加入朝廷中的党派,并且完全不顾各小团体的利益,违反官场上的潜规则等。这些看起来清高,实质上是有点愚蠢的。毕竟不联合别的力量,不去把各方矛盾化解,最终不但想做的事情做不了,反而坏了事。想要为民众做事,至少有一条路是选择加入一个党派(独立的干也行不过需要更高能力),然后在党派中努力,并逐步改掉这个党派的坏习性,让这个党派更好的为人民服务。这点他在另一件事上做得似乎不错,就是加入赵二虎和姜午阳的匪军,然后带领他们加入朝廷成为“正规军”且做大做强。而在需要更上一层楼的时候,或许庞大哥的天真清高就变成牵绊,让其最终落得一个理想情义皆落空的局。

随想——或许可以

难道庞大哥不可以在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的时候,尊重两位兄弟的世界观吗?

在我看来,其实有各种各样世界观和理想。有些比较扩张,会需要别人须如何如何才可以;有些相对封闭一些,或许只需要很少的外部条件。

在相对来说范围大的理想,需要的外部条件一般也比较大,比如像要修建火星基地之类的,需要的资源太多,还需要国家或者多国政策的支持(难保别人不认为相对来说计划太激进,或许应该先发展医疗和生物科技而不是火星基地)。这种类型、这种维度的(或者更大的)理想,常常会出现庞大哥遇到的困境,这个时候勇者见勇智者见智,或许我在此不敢妄加窥评……

而我们在一些生活上面,不是那么大维度上面的事情,或许可以在思考制定的时候,应该好好考虑一下周围别人的世界观,以及他们在这个计划中可能的感受等等呢。在制定这些计划的时候,尽量不要触动亲朋戚友的利益,尽量不要去替他们的思想思路做主宰做裁决(建议好了,没有必要“裁决”),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,无论见识学历辈份,毕竟每个人的想法都是值得尊重的。

而最重要的,我想就是别把“兵不厌诈”这种用在敌对状态下的态度,放在朋友之间,用欺骗去获得一些额外的信任等。

引用一句电影《Jumper》里女主角对男主角的一句台词作为结尾……

If you don't want to tell me everything, that's fine. Just don't lie to me.
---quote from movie "Jumper"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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